风帘微微吹起,卷进一阵犹然料峭的春风来。

        周氏得了程太夫人的话,才不徐不疾开口道:“母亲不知,原是前些日子,我娘家大姐姐托了我一件事,说是家中正有一位庶出的姑娘待嫁。只因她的生身姨娘原是个通房,身份实在是低了些,与好人家说亲做大娘子,多有瞧不上的。”

        周氏言辞恳切,仿佛着实是为那庶出姑娘考量,转眼又看着裴懿道:“人品样貌都还不错,又读过几句书,乖巧懂事得很,亏就亏在这出身了。我因想着,衡哥儿院里还空着,你身边又缺个得力的人与你分担这许多杂事,那不妨亲上做亲也是好的。赶明儿我带她来与你一见,保准欢喜。”

        新妇进门第一天就逼着人点头为夫君纳妾?

        裴懿看了一眼装模作样喝茶的程太夫人,她与周氏是亲婆媳,自然是一条心要对自己立威的,指望不上她说半句公道话。

        “劳二婶费心了,侄儿刚入鸿胪寺任职,诸事本就繁多,且院中也不缺侍候的人。”梁昭衡瞥向默不作声的裴懿:这时候还装什么乖,再不说话,人都要被塞进门了。

        周氏倒也不恼,反而笑道:“衡哥儿就是太年轻了,还不晓得疼人。你媳妇这样娇弱的身子,日后管着偌大的侯府,难免劳心劳力。添一个知书达礼的进来,才好从旁协助,也算有所补益。”

        “二婶这话岔了,小侯爷原不是这个意思。”裴懿终于开了口,眼中含笑,仿佛这不是什么叫新妇脸上过不去的为难事一般。

        对面的卫氏抬了抬眼。这时候还能笑出来,若这裴家小娘子不是个老好人,就是心中已有成算了。

        裴懿不想再被扣个长辈面前托大拿乔的帽子,于是起身笑道:“二婶方才说,小侯爷院中还空着,这很是在理。日后侄媳定是要替小侯爷逐渐添些伺候的人,才能妥帖周全。可侄媳转念一想,院中缺人的,原不止小侯爷这一处。”

        小兔子抖搂出了狐狸尾巴。梁昭衡垂眸掩住眼角的淡笑,随她说去,她从前和人打嘴仗,什么时候输过。

        程太夫人听她这般欲说还休,倒是搁下了茶盏。周氏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又打叠起笑意,问道:“衡哥儿媳妇说这话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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