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元年(317年),晋元帝司马睿(东晋首帝),授慕容廆假节、散骑常侍、都督辽左杂夷流人诸军事、龙骧将军、大单于、昌黎公。慕容廆表示了谦让而推辞不受。

        征虏将军鲁昌劝说慕容廆:“如今两京倾覆,天子蒙难,琅琊王(晋元帝)定居江东,实为人心所向。明公雄踞北地,统辖一方,但其它诸部依然凭借人多势众兴兵作乱,尚未遵循王道教化。原因在于明公的官职并非君王任命,诸部自认为力量强大,所以敢于兴兵作乱。我们应该派遣使者与琅邪王通和,劝勉他继承大业,然后广泛传布帝命,来讨伐负罪之人,谁敢不听从!”

        慕容廆同意他的说法,派遣长史王济从海上前往建康,力劝晋元帝登基。晋元帝继位后,派遣谒者仆射陶辽申明以前的任命,授慕容廆平北将军、大单于。

        当时,东西二京倾覆,幽冀沦陷。慕容廆政令法纪严明,虚心纳贤,流亡的士族庶人大多携带家小前来归附。慕容廆设立州郡统管流民,同时重用贤才,委托他们处理政务,以河东裴嶷、代郡鲁昌、北平阳耽为谋主,北海逢羡、广干游邃、北平西方虔、渤海封抽、西河宋奭、河东裴开为心腹大臣。渤海封弈、平原宋该、安定皇甫岌、兰陵缪恺文章才能出众,位居枢要。会稽朱左车、泰山胡毋翼、鲁国孔纂德高望重,引为宾友。平原刘赞对儒学无所不通,引为东庠祭酒。世子慕容皝带领贵族子弟拜师受业。慕容廆审理政事的闲暇,亲临学堂听课,朗读诗颂之声随处可闻,礼让之风兴起。

        华夏几千年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中原汉文化是中国文明的主体,指以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学说为基础,以孔孟儒家文化为骨干不断演化、发展而形成的。倡导血亲人伦、现世事功、修身存养、道德理性。其中心思想是恕、忠、孝、悌、勇、仁、义、礼、智、信。而经过几千年洗礼,推崇仁义礼智信的华夏民族往往视胡族为“粗鄙蛮夷、不尊王教”,而汉胡民族矛盾从根本上更是文化层面的抵触、碰撞、不融合。《汉书》所记:“夷狄之人贪而好利,被发左衽,人而兽心,其与中国殊章服,异习俗,饮食不同,言语不通。更有《左传》记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慕容廆相较其它部族首领更为推崇中原文化,鲜卑慕容部也是胡族里最早“汉化”的部族,虚心纳贤,广开言路,遵循中原礼法。上行下效,慕容部第二代里,后来成为前燕开国皇帝的世子慕容皝—史载:“勇武刚毅且多有谋略,崇尚经学,熟悉天文”。

        可见文化的力量是无穷的,未开化前,是打打杀杀的“北蛮胡族”。融合汉化后,成长为“勇武刚毅且多有谋略”,在那个战火连绵的年代连高深的“天文学”都熟知了。

        慕容皝(297年-348年10月25日),即前燕文明帝,字元真,小字万年,昌黎棘城(今辽宁义县)人,鲜卑族,西晋辽东公慕容廆第三子,十六国时期前燕的建立者。慕容皝眉骨隆起有帝王之相,门牙宽阔整齐,身高七尺八寸。勇武刚毅且多有谋略,崇尚经学,熟悉天文。建武初年拜冠军将军、左贤王、封望平侯。太宁末年,慕容皝拜平北将军,封朝鲜公。

        当时,平州刺史、东夷校尉崔毖自认是南方的名望之士,有心吸纳流亡才俊为其所用,但没有人前往归附。崔毖以为慕容廆强留了这些人才,便暗中勾结高句丽(今朝鲜)及宇文鲜卑、段部鲜卑等,商议消灭慕容廆,并瓜分慕容部土地、财物。

        太兴元年(319年),三国联合讨伐慕容部,慕容廆分析利弊后对部众说:“宇文部、段部、高句丽受崔毖的不实之词蛊惑,贪求一时之利,在我看来只是一群各怀心胎的乌合之众罢了。缺乏统一指挥,互不顺服。兵法云:上兵伐谋。他们军队刚会合,锋芒正盛,巴不得我们立即迎战。如果我们迎击,便落入了他们的计谋。假如我们稳住阵脚来等待战机,他们定会心生疑惑,互相猜疑。一则怀疑我与崔毖设下诡计消灭他们,二则内部猜疑三国之中有与我定下韩魏之谋的,等到他们人心涣散之际,我们集中优势兵力必一战克之!“

        三国攻打棘城,慕容廆城门紧闭而不应战,私下派使者送肉送酒去犒赏宇文部,故意散播消息说:“崔毖已派使者来与我部订立盟约”。于是二国果然怀疑宇文部与慕容廆同心,带兵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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