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寿看见刘裕进来了,应了一声,放下怀里的孩子,忙起去点油灯,忽闪忽闪的火苗映照出那面带愁容略显苍白的脸。

        萧文寿招呼刘裕坐在床前自己的位置上,轻声说:“你父亲快不行了,一直在等你回来。我出去一下,你们说说话吧。”说完抱起孩子往门外走去。

        儿子回来了!刘翘一高兴,想挣扎着坐起来,可是起不来。他伸出干枯的手哆哆嗦嗦地拉着刘裕的小手断断续续地说:“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对不起你!你能长这么大全靠你娘一家子的鼎力相助,万一你以后富贵了,一定要想法回报他们。和别的父母双全的孩子比,你是不幸的,但和我们相比,你又是幸运的。我没全身心抚养你而续了弦,或许伤害了你的感情。请你原谅我!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最困难的时期即将过去,临终前我还有一事相求。我死后,你的继母和两个孩子无依无靠衣食无着,肯定度日艰难。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

        刘翘攒了一肚子的话,一口气想都说出来,可是话老是被咳嗽打断,说几句停一下,声音越来越低,后来只看见嘴唇在翕动却发不出声音了。刘裕吓得大哭起来。

        大姨父和大姨听见哭声,丢下手里的饭碗,赶忙跑过来看,刘翘还有一息尚存,便忙给他沐浴更衣,安放到灵床上。又拿一碗温水,让刘裕用棉花蘸水,将父亲的眼睛擦洗干净。

        萧文寿把头上的饰物卸下来,把头发挽成发髻。带着三个孩子一直守护在他身边,撕心裂肺的哭声此起彼伏。

        大姨父叫人搭起灵棚,灵前安放一张桌子,悬挂白桌衣,桌上摆着供品、香炉、蜡台和长明灯等。

        第二天亲朋好友闻讯前来吊唁,萧文寿带着三个孩子披麻戴孝跪在灵案边陪祭。看着孩子都还那么小,人们都长吁短叹陪着落泪。

        想着父亲一生清贫为钱所困,在合上棺材之前,刘裕把仅有的一锭银子放到父亲的右手里,希望父亲一路走好,在另一个世界能过得宽裕一些。

        大姨父在自己开垦的荒地附近,找了个地势宽广山清水秀的地方,把赵安宗从临时寄埋的地方挪了过来,和刘翘安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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