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传到徐州,刘备叹气道:“如今我是有心无力,南面袁术蠢蠢欲动,已经陈兵广陵郡和下邳东城,看架势不久即将入侵。北面吕布虎视眈眈,我只要稍一闭眼,就感觉背脊发凉啊!如果我率军离开,吕布很可能反客为主。还有曹操,狼子野心,时刻惦记着徐州。听说昌虑、留县等地来了不少生人,其中必有不少曹操的奸细,他可是时刻关注着徐州啊!何况豫州郭贡阻住了我的去路,就算我率军前往,恐怕也无人肯借道。”

        司马陈登也咂舌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抢夺。眼下内有吕布,外有袁术、曹操,咱们的形势不容乐观啊!还望主公早做打算,以免到时候疲于应付。”

        别驾糜竺无奈道:“主公是有心无力,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初徐州人口众人,粮草充足。可如今徐州残破,人口锐减,钱粮不足。这次听说张将军发榜招了三万人,可最后钱粮不够,只留下一万人。加上咱们原来的两万人马,每年消耗粮食百万石以上,能挨到明年四月就不错了。”

        治中陈群也附和道:“是呀,元龙之前在广陵屯田,土地肥沃,产粮丰盛。自从被袁术占了广陵郡,咱们的粮仓已经被夺。曹操两次讨伐徐州,屡屡屠戮,十多个县已经千里无人烟,土地全部抛荒。只剩琅琊国,又握在琅琊相萧建、骑都尉臧霸等人手里,年年进献少许,多数都被截留了。眼下咱们手里掌握的产粮大县不足五个,确实是举步维艰啊!”

        刘备坐立不安,暗暗惆怅。回到府衙,小妾甘玉露早出来迎接。见她眉眼带笑,柔声呼唤,刘备心神荡漾,一扫惆怅心情。甘玉露已经十八岁了,越长越标致,肌肤更白皙,身材更匀称,眉眼间仿佛藏着一丝笑意,总能让人望一眼便烦恼顿消,迷醉沉沦。望着眼前如玉美人,刘备总忍不住感慨:“我已经三十六岁了,家有娇妾,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与刘备相似,幽州牧公孙瓒一边提壶饮酒,一边欣赏歌舞,生活得十分惬意。案上放着一卷诏书,诏书上已经积满了灰尘。公孙瓒意志消沉,早已没了斗志。自从失去了幽州五郡,他现在只能孤零零地守着易京,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公孙瓒一蹶不振,吕布却越战越勇。他虽然败给了曹操,却没打算一直屈居刘备之下。见献帝亲自下诏书召自己前往勤王护驾,吕布犹疑不决。如果派兵前往,自己粮草不足。如果不派兵,又会落个抗旨不遵的下场。别驾陈宫早瞧出吕布心思,大笑道:“主公是担心汉帝会降罪吧?其实不必担心,眼下汉帝绝不会只给主公下诏,我料想天下诸侯多半都该接到诏书了。即便主公没有表示,汉帝也不会怪罪你的。”吕布稍稍放心,依旧有些疑虑。陈宫趁机献计道:“主公如果还担心,我有一计,可以既不用派兵,又不会得罪陛下。”

        吕布大喜,当即派遣使者上书谢罪,称自己一直受人节制,没有足够的粮食,无法勤王护驾,望陛下恕罪。汉献帝感念当年吕布诛杀董卓大功,又感叹吕布忠义,于是任命吕布为平东将军,封平陶侯。

        吕布玩虚的,刘表就实在多了。听说汉献帝受苦,刘表忍不住叹气道:“我刘表是刘氏子孙,却不能除贼扶汉,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堂下站着军师蔡瑁、主薄蒯良和章陵太守蒯越。蔡瑁劝慰道:“主公不要太过伤感,咱们自己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哪里顾得上汉帝?听说小霸王孙策正准备进攻会稽郡,会稽太守王朗必定不是他的敌手。一旦孙策拿下会稽郡,必会引兵来争荆州,既为报父仇,又为抢地盘。主公不可不防啊!”

        蒯越也献计道:“军师说得对,如果我所料不错,孙策大军来攻,必定首选江夏郡。江夏太守是黄祖,孙坚就是死在他手里。孙策为报父仇,必会擒杀黄太守。所以咱们的防御重点应该放在江夏郡!”

        刘表心不在焉说:“我已经五十五岁了,这些大事该交给琦儿去办,锻炼锻炼他!”蔡瑁大惊,急忙劝谏:“主公万万不可啊,琦公子经验不足,恐怕无法胜任。等他熟悉军事,有了经验之后再参与也不迟。”刘表回头质问:“没有经验不能参与,不参与又怎么可能有经验?”蔡瑁尴尬一笑,“主公息怒,不如先让琦公子到营中熟悉军事,只要他肯努力,自然能慢慢积累经验。”

        蒯良低头不愿参与,蒯越也假装沉思。两人心里清楚,刘琦是刘表长子,是陈氏所生。后来刘琦母亲去世,刘表为了平定荆州,娶了襄阳大族蔡家的二千金,成了蔡瑁的二姐夫,生了刘琮。刘琦已经快三十岁,刘琮才四岁。两人虽然年龄相差悬殊,但嫡庶之争早已暗潮涌动。刘琦是嫡长子,不过蔡帽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几乎占据荆州半壁江山,为了荆州长治久安,蒯越二人自然也拥戴刘琮。

        刘表见蒯越一言不发,也猜出二人心思。他无奈叹气道:“罢了,既然军师开了金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让琦儿去锻炼锻炼也好,免得日后一事无成。另外,以我的名义向陛下进献钱粮和其余军需物资,聊表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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