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所住的别墅在市郊的半山腰上,前有花园后有车库,距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位置偏僻且环境相当清静。

        楚思端赶到时已经是下午,负责楚母饮食的护工正蹲在花园前头等她。

        她与虞歌边听着护工颠三倒四的叙述,边绕着别墅看了一圈。

        三层房间里安装的是推拉窗,为保险起见,可拉开的那一侧其实是装了室内防护栏的。楚母是用某种钝器,完全砸碎了密封起来的那一扇玻璃窗,又在二层的开放式平台上落了脚,这才得以脱身。

        窗后的草地里有一处露了泥的凹陷,应当是楚母以膝盖或肩部骤然着地时所留下的。

        楚思端拒绝了护工让她进别墅休息的提议。她杵在夏日午后暴晒的日头底下,下颚处还贴着纱布,额头上却因低烧而冷汗涔涔,那双狭长而单薄的凤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残存着一片黑沉沉的静默。

        她对母亲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更谈不上爱憎,若非要形容,也只能说是恐惧与责任。

        她甚至常常觉得,若是母亲有朝一日真的失踪或者过世了,也许对她们双方都是一种莫大的解脱。

        然而,母亲终究是母亲。

        即便当她回忆童年时,能联想到的只有无休止的惶恐与疼痛,她依然希望能有这样一位血亲,存在于这人世间。

        “……阿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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