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伽摩接连几日未眠。

        这段时日内那肆无忌惮的欢愉与享乐似乎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又仿佛只隔着一层纤薄的绵纸,与她咫尺相隔,然?而?一旦她想要捅破这层纸来回味,背后那狰狞淌血的真相便立刻露出獠牙,令她不敢再僭越分毫。

        而?那种不甘而?刻毒的怨愤却?如同终日不熄的碳火,带着密集的火星与灼烫的热度,一寸寸地炙烤着她的心肺,令她在焦灼的痛苦中难以自拔。

        她本以为师尊会在一气之下离开归雲山,就此消失在人界,但谛听没有走?,也没有问责,这只遭受了?恶意欺瞒的小兽仅仅将?自己关在了?大?殿内,对山内的一切都不闻不问。

        魔修将?果蔬整整齐齐地码入食盒,扣门三声后,用力推开了?大?殿的侧门。

        偌大?的金殿内只有一片灰暗至极的岑寂与静默,虞歌侧坐在金身佛像的肩头?上,侧影单薄而?寂寥,就连那苍白凝定的神色,都影影绰绰地隐没在黑暗中。

        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真当?得起未亡人这三个字,连她身上那雪白的袈裟甚至都有点像是不详的丧服,更衬出一种衰败又憔悴的感觉。

        ……简直像是攀附在棺椁上的一簇素白的霜花,马上就要跟着入土归西一样。

        那伽摩僵直地伫立在原地,一时间只能听见自己深深浅浅的呼吸,她定定地仰望着虞歌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开口劝慰,便见那褪尽了?血色的双唇无声地开合了?一下。

        ——那仅仅是在叫她出去。

        待到最后一丝光线都归于昏暗,谛听才重新偏过头?,将?侧脸贴在了?金像流畅而?平滑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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