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伙人身前,郭贵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脸上努力堆着笑。

        “你也配姓郭?”那边一人怒道。

        倒是被他称为郭老爷的那个头系员外巾的老者摆了摆手:“失敬,失敬,既然是本家,那且随我到这边叙话。”

        他将郭贵引到了路边一茶棚子里,让棚子的主人送上茶点。郭贵手足无措,勉强入座之后,也只敢坐上半边屁股,至于那茶点,他虽然咽了好几下口水,也不敢伸手去拿。

        倒是个老实巴交的家伙。

        “你方才说你想到铁路总商会去做长工?”郭老爷和气地问道。

        “听闻他们开出一百文到三百文的价钱,这离家里近,又有这么多钱,可以补贴一些家用。”郭贵诉苦道:“老爷有所不知,这几年日子越发难过……”

        他抱怨的还是折钱纳税的事情,原本作为佃户,他家自有的土地并不多,但不知道为何,摊到他家的田税却不少。若是以粮纳税,那么他还省力些,偏偏现在朝廷不收粮只收钱,因此他还得将自家的粮换成钱,然后才能纳税。

        这中间多了一层盘剥,哪怕朝廷取消了多年的人头税,可他觉得负担并未就此减轻,麻烦反而增加了。他哪里知道,这是胥吏与豪绅勾结起来,将原本该豪绅缴纳的田税,生生摊到他身上来。他只知道,现在钱越来越重要,故此能得现钱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得做一做。

        “你就不怕误了家中的农活?”郭老爷闻言问道:“去上工的话,家里的田怎么办?”

        “听闻他们实行的是倒班之制,每做四日,便可回去休息三日,回去休息之时,我便把家里的农活做完就是,若还有什么差池,家里的老娘儿们和小子也都可以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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