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崖岸自高,方正严肃,像桂树这样的豪门长随,目不识丁,入不了他的眼,连话都懒得说一句。这是他身为举人的傲气。

        今天略有些异常,上午十点许,林高和(林举人)才姗姗来迟。正在自己看书的贾环和贾琮向林高和行礼问好。贾环说起贾兰发烧请假的事情。

        林高和摆摆手,长叹一口气,“无需请假了,今日是最后一课。我已经向东翁辞馆,下午就会离开贵府。”

        “啊?”贾环愣了下,好几秒才恢复过来,惊讶的站起来问道:“先生怎么突然要辞馆?可是银钱上有什么困难?”

        林举人这样的塾师,京城的行情是每年四十两的束脩。贾府包吃包住。一年三节另有奉送。但林举人若是有朋友来往,确实不大够。京官都不大够。

        贾琮眨眨眼睛,呆呆的坐在位置上。他对林举人辞馆没什么感受。

        林高和看着自己的弟子,严肃的目光变得柔和,解释道:“十天前,我接到老家来信,家慈病重。为人子者,最忌子欲养,而亲不在。况且为师在科场蹉跎这些年的岁月,也是时候返乡整顿家业了。”

        一个举人在京城并不起眼,但在地方上都是乡绅豪族一流的人物。只有穷秀才的说法,没有穷举人的说法。因为举人免除其名下土地的赋税徭役。

        一旦中举,乡间的平民、甚至中小地主都会“投献”土地,将之挂在举人名下,避免国家繁重的赋税徭役。举人每年可以收到不菲的地租。

        这只是经济利益,还有政治上的种种特权,比如见官不跪等等。因而,还有“金举人银进士”的说法。

        贾环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林先生母亲病重,他还如何挽留?行礼道:“学生祝先生回乡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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