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喜欢还是不喜欢”?但,贾府中,贾环有这样的份量。贾环说探春不喜,所以不行。贾母,贾政,王夫人能如何?

        探讨婚事,即便是和亲近的弟弟,探春心中其实还有些羞涩。但她终究是大气的女孩子,想一想,点点头,“嗯。”

        姐弟两人,随意的说笑着,穿过林间的小路,在寒冬里的大观园中前行。有飞鸟在空中掠过,枯树在风中摇摆。别有一种荒芜、冬趣的景象。

        贾府的冬至酒宴,其影响在京城中,慢慢的扩散。王府如何给边疆中的王子腾写信,自是不提。何大学士虽然还未去职,但他已经不再执掌朝政。边将擅开边衅,追求军功的次数,正在增加。

        贾政怎么和王子腾写的信,亦是不必去提。贾环没有兴趣知道。如何调整关系,是两人之间的事。

        初九午后,庞泽在无忧堂前院,住处小院中,整理着自己的行李,准备西返。

        小童侍奉着。庞泽一身青袍,面相丑陋,在客厅中负手而立,看着玻璃窗外的屋舍,景物。神情沉吟。

        他是最后一个离开贾环府上的同学。所有人都看到是如今贾府的强盛,稳定的局面,但他看到的是危机。

        雍治天子,终究是要死的。继承人,不外乎晋王、楚王。但贾环将两个皇子都得罪,将来如何自处?自古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庞泽正沉思着,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过身,就见贾环进来,“士元,要走。我特意来送行。刚和家父的门生谈了几句。来的有些迟了。”他刚刚和傅试谈了谈秦钟和傅秋芳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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