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耀见群情激奋,登时挥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站在中间,手里拿着一小袋粮食,一身戎装,威风凛凛。

        “诸位!沃野镇连年穷兵黩武,散尽千金,死伤百姓无数!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痛在心底!”童耀高举着那袋义粮,十分真诚且隆重地宣布道:“我们童家实在愧对沃野、愧对百姓!为此,我童耀方才颁布了政令,相信不久之后,你们母亲、父亲、儿子,都会回到这里来!至于赈灾救济之事,虽然眼下钱粮微薄,但是我们童家是决计不会再让沃野镇陷于灾祸之中了!”

        众人听罢,相继欢呼庆祝和平的到来,领取抚恤和救济的队伍里渐渐越来越多人。

        瑕的家就在不远处,当她看见童耀到来后便一直躲在窗台后仔细琢磨着对方。每每如此,她的脸上总会浮现出微微笑意,像个怀春少女。

        同屋的老母见她这般高兴,实不忍再耽误女儿的前程幸福,于是出言相问道:“瑕儿,可是还欢喜着人家童将军?”

        “娘……”瑕听见母亲又一次谈起这件事,不禁潸然泪下,坐回到床边,抱起孩子呜呜啜泣,说:“我如今已为人母,不好再谈这些事情的。”

        “有什么不好谈的!”老母亲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站起来走到瑕旁边,双手战栗着放到对方头上,轻轻地梳齐发丝:“你们本该是一对,只是造化弄人啊……你死去的相公看见我们一家人能活得更好,他在天有灵,一定会很开心的。”

        话语至此,瑕已是泣不成声,甚至都不敢面对自己的母亲,最后只好面向孩子解释说:“他们是战友、是至交……看到童将军能够变回现在这副模样,相公他,一定是最开心的人。”

        老母亲听罢,知道瑕的心思难以平复,决定不再游说,回到纺车前继续帮忙做些简单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屋外的熙熙攘攘终于蔓延至此,原是那位少年剑客忽然登门拜访。

        白凤知道瑕的性子自强不息,与那些同样困苦的刁民败类相去甚远,如果没有更多外人来支持她、承认她对童耀的一片真心,单凭她自己,是决不愿意再另嫁他人的。

        “只消童耀自己许下婚事,迎娶瑕夫人,那童家与赵家的联姻便如同儿戏般不攻自破了!”白凤心里早有如此谋划,他作为此次政变的直接推动者之一,而且作为从强贼恶匪手中救出瑕和童二娘的人,他的话足够有力量去触动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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