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恰好刚刚下过一场小雪,整座道观里里外外宛若都披上了一层白色的轻纱,街上行人也随之纷纷穿上厚衣,颇有些财力的人家通常会选择更加保暖舒适的貂皮、狐皮制成的大衣,后面还有一顶连衣锦帽。

        赵家兄妹便是这般穿着打扮,他们穿着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赵括着深黑色,赵小妹着浅红色。动物的厚皮毛就缝在衣帽边缘,不仅挡风,又能取暖。

        这对兄妹已经不止一次贸然到访,已然是出入自如。他们看着这座破旧的道观如今重新焕发生机,不禁喜从中来,赵括更是因此断言,觉得要好好奖赏阿鹃一番。

        殊不知阿鹃早已换上赵括为她订做的冬衣,正躲在温暖的室内瑟瑟发抖。她现如今穿汉衣,结汉髻,化汉妆,俨然就是一位汉地的小姐。

        赵括为其订做的冬衣并不是传统的样式,这件衣裳不似小妹身上的那件衣裳般庄重优雅,广袖窄裾,而是大量借鉴了苗家的服饰,将衣袖收窄了许多,裙裾短而轻灵,襦袴是修身的绢布所制,衣裳边缘处一样缝制着裘皮。整体看来,阿鹃穿上这套衣裳,即便她如何好动也不会感到半分拘束。

        阿鹃从没见过雪,更不曾体验过白雪皑皑。她的肌肤第一次碰触到这冰冷的东西后便再也没能忘记那一股透进内心的寒气,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她自然而然地蜷缩在火烧的炭炉子旁边,不再想动弹了。

        但见赵括和小妹来到,她没再像从前那样热情,招呼手下的小厮擦干净地板、木桌,然后亲自沏茶捧上。赵家兄妹见对方像小蛇冬眠一样蜷缩着身体坐在软垫上,双眼木然地看着炭炉中飞溅的火苗,若有所思,不住接连询问道。

        “阿鹃,这是在做什么?”赵括话音未落,小妹便兴致盎然地欺身至阿鹃旁边,跟对方坐在一起,又道:“阿鹃姐姐,我这些天好想你的,在家里实在太无趣了!”

        阿鹃无精打采地看了赵括一眼,然后才轻轻抱了小妹一会儿,感慨道:“我在做什么,干你何事?反正,这里的人也不听我的话……只有小妹还能和我说道几句。”

        赵括见状,故作豪爽地盘腿坐下,回道:“怎么会,谁敢不听你话?”

        “他们!”阿鹃指着正在修葺屋顶的工人,随后又指向赵括,说:“还有你!”

        “我?”赵括道:“我这不是替把过冬的衣服做好了?阿鹃姑娘可是有哪里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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