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与前一次不期而至时相反,这次,良平对待来客少了几分抵触,话语中更平添了丝敬意。这是种心照不宣的信任,他看似言行举止依旧如初,予人的感受实则已经截然不同。

        来者进屋暂歇,荆棘、段心刚二人为防备别有用心之人将这屋内的状况偷窥了去,以及涉案人刘天,分别值守在对外大开的门户前后,白凤则是作壁上观,与屋主夫妻二人另辟谧处入座相谈。

        起初那位少年剑客仍以为良平家中贫瘠,然而往那屋中愈走愈深,却发现这屋子虽小,但前厅、偏厅、庭院、卧房皆赫然齐备,只不过论尺寸大小,远远比不上富贵世家而已。

        他们从前厅一直小步走到偏厅,中间路过一个几步宽的小院子,那里放着一个水缸、几梱柴火,角落有一片许久没有打理的花圃,杂草丛生。

        良平的耳边一直夹着支毛笔。刚一进屋坐下,夫人玉淑便呈上几张契约公文来给他过目,良平旋即熟练地拿下毛笔放进口里用唾沫润一润笔头,草草写过几张,然后回道:“玉淑,眼下燃眉之急不得解决,我实在无心眷恋于这些琐事……你,先去休息吧,我一会儿过去。”

        “嗯,我会让他们再多等几天。”夫人玉淑的精神落寞依旧,所幸面色有了些许光泽,想必是受丈夫良平的悉心照料所致。

        再回头看看屋中光景,若是没有惨案发生,他们依然会继续生活,享受着天伦之乐,绝不可能在心中萌生其它激进的想法。

        良平把毛笔放回到耳边夹着,兴致盎然地微笑道:“白少侠,你此次前来,可是另有它求?”

        “良平兄,既然你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把刘天送到我们面前?”白凤道:“那厮知道一些事情,却不是主谋,要抓住幕后真凶,我们不得不借助良平兄的力量。”

        “在此之前,我有一言,不知白少侠可否听听?”良平见白凤颔首应允,然后静坐酝酿须臾,好像在心中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长吁一气,站了起来,探身到门廊前远眺,看着夫人玉淑远远离去之后才安心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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