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范进起身穿衣,薛素芳道:“你伺候我,就像伺候大小姐一样么?”

        “当然。保证是一样的。其实我家里的妾室,我也一样对待的。只是人人不同,像是胡大姐就死活不让动,我一伺候她,她就哭,非得要伺候我才行。”

        范进起了身,换了衣服,打了热水来又绞了毛巾,给薛素芳擦拭着身体。薛素芳在幽兰馆里是当红的女子,自然有人伺候她,可是她也知道,即便是大户人家的正妻也享受不到丈夫这种伺候。如果说对张舜卿这样,是要考虑到对方的家世背景,对自己就根本没有这种必要,这肯定是发自真心的。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行院出身的女子,不存当正妻的念想。所求的无非就是男子有才有貌,最好再有钱,剩下的,就是对自己好,不至于被正妻欺压虐待。眼前的范进对于薛五来说,便是最完美的对象,即便做外室也没有关系。

        结束打扫战场工作的范进,来到书桌前,铺开文房四宝,泼墨挥毫,在上面画着什么。穿戴整齐的薛素芳下了地来到范进身旁看过去,但见画中女子一身劲装手按剑柄背后拖着长大披风,仪态威武,眉目传神,与自己竟是一般无二。

        这就是此时的浪漫,薛素芳见过的才子多了,但是论丹青手段无一人及得眼前男子,心头一阵激动,从后面抱住范进道:“退思,在你眼里,我是这般美么?这画我要了,不许送人。”

        等到画完成,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桂姐煮好了粥端过来当午饭,又说着那几个男人昨天全喝大了,今天其实也都没起。换言之范进和薛素芳的事只有自己知道,外面还不十分清楚。自己也会守口如瓶,不会走漏什么消息。

        范进道了谢,又道:“其实走漏了也没什么。这件事早晚也会摆在台面上说,再说舜卿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对于这件事,她应该有所准备。将来也是要说,还不如现在说了好。”

        桂姐摇头道:“范老爷,妾身觉得张大小姐怎么想是一回事,我们怎么做是另一回事,这种事即便再明理的女子心里也不会畅快,你说了怕是不好。”

        薛素芳一笑,“临分别时,她对我说的话里,其实也包含着让我侍奉范郎的意思。她那人精明着,知道左右也是拦不住的事,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既显得她大度体贴相公,也把我的地位贬成了个丫头。等将来完婚,她将我随便往外一丢,不许我进门,对她也没什么威胁。”

        她说到这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这点小心思,真当我看不出来呢?幽兰馆那地方要是没点心眼的,早就让人给收拾死了。我惹不起她,躲着她还不行么。我不进门,就当外室,看她能把我怎么着。桂姐你别怕,等回头你跟我干爹回江宁,我保证你们夫妻团圆就是。将来张舜卿带了丫鬟婆子来打,也只打死我,不会牵连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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