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舜卿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一样,不必要非到外面去。”

        “卿卿,你放开手,我想二公子找我一定是有正事,不要任性。”范进在张舜卿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女子看看他,终于松开了手,又狠狠地瞪了自己兄长一眼,张嗣修道:

        “是老爷叫范进到书房回话,你该放心了吧?小妹,你素来聪明,多余的话我不必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什么样的人才是你该选的,什么样的事是你该做的。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让自己后悔终生。范进,你随我来。”

        两人前后出了灵堂,张舜卿的目光紧紧锁定范进的背影,直到其身形消失于视线之外,她依旧在那里凝神远望,如同一尊望夫石。

        顾实在后面轻咳一声,轻声叫了声:“世妹?”

        张舜卿并没有回应,仿佛没有听见。

        顾实又喊了一声,见对方依旧没有做答,上前一步,尝试着想用手碰一下张舜卿的肩膀确定对方是否无恙,却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做不是太好。就在他犹豫着是否真要让手落到对方肩膀上的那一刻,张舜卿忽然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寒意逼人。

        那是顾实从不曾在这位美貌无双的女子身上见过的眼神,仿佛是那冬日里的寒风,在一瞬间几乎将顾实周身的血液冻结起来。就在这片刻之间,方才那个温柔热情的女子消失了,冰冷高傲的冷美人再次回来,那冷厉的目光几乎可以让男人一切的玉望消弭于无形。顾实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几乎冻结,人愣在那,手将伸未伸,保持不动,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充满鄙夷与厌恶的眼神在顾实身上并未停留多久便转向一边,高声道:“阿古丽,随我回房去。”在从暗影处闪出的胡姬陪同下,两个女子就这么走出灵堂,消失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张嗣修并没像张舜卿想象的那样大发雷霆,咆哮怒吼。相反一言不发,直到已经看不到灵堂灯火的时候,他才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死死地盯着范进。

        这是张府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平素就没什么人来,眼下在举丧,仆人们都有自己的差事,这里就更为安静。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大风摇动花木之声,在耳边响起。张嗣修的眼神凶恶,目光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敌意与怒火,范进的目光则十分平和,并没有心虚或是哀求什么的打算,就这么心平气和地与张嗣修对视。沉默了好一阵,张嗣修才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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