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照进寝室,郑婵大胆的笑声,在房间内响起。

        “当家的,你心情又好了?”

        “是啊,有你这小妖精,我的心情还能不好?”

        过了好一阵,范进的声音重又响起。

        “不管心情怎么样,日子该过还得过。我是这一县的父母官,知道什么叫父母官么,就是得有为人父母的心肠。一个家里,子女是可以犯愁的,小孩子,遇到麻烦解决不了,发愁是很正常的事。但是父母是不能愁的,父母一愁,孩子们就彻底没了主张,必然要阵脚大乱。所以不管我心里有多少愁事,在治下面前总要装出无事的样子,否则的话,就什么都别干了。一大堆的事刚刚有了眉目,哪能就这么半途而废。这两天是个关键,士绅们肯不肯过来,就看这几天的布局了。所以啊,我这个时候就得精神饱满,否则下面的人又怎么稳得住?”

        “是啊……当家的最有精神了,妾身最清楚。”

        走出内宅来到大堂的范进,已经看不出丝毫郁闷,春风满面,神采飞扬。捕快们耳目最是灵通,于范进昨天打了冯邦宁的事,此时都已经知晓。有人心里存了恐惧,有人佩服,还有人有着自己的心思,种种想法不一而足。但是在大多数人心中实际都做好了迎接报复,挨一顿揍,或是被人赶得四散奔逃都不是稀罕事。像尚怀忠一家几个,包括不当差的儿子也带了铁尺前来,准备着与对方打群架。

        可是等到天光大亮,也不见对方的打手上门,让一些人不由暗自纳闷。莫非冯邦宁也是个虚火,不敢招惹范老爷?范进出手打了冯邦宁,本是为了给士绅们做个样子,让他们看到衙门维持纪律的信心,却没想到最先收获的反倒是衙役的崇拜。

        他的表现和平日一样,点卯之后立刻安排衙役巡逻,张铁臂上前一步,小声道:“太爷,您把人都派出去,衙门里不留些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衙门?衙门留人手做什么?”范进看看张铁臂,一脸不解,随即又一拍惊堂。“不要罗嗦偷懒,速去当差,否则仔细着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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