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连忙摇头道:“不方便……男女有别,小生万万不敢。”

        “你是子维的弟子,又是乡亲,于老夫眼中与家中子弟一般,有什么可避讳的,正好让梦儿看看你这个世兄,随我来。”

        说话间张允龄已经拉着李植大步向前,他的身体比年轻人毫不逊色,李植又不敢挣扎,只好由着他拉拽向前。边走张允龄边道:“汝培是祖父那一代搬到扬州的吧?你祖父在扬州经营盐业,与老夫也曾见过,当时老夫就说他虽然改了籍,但是一口山西土音未变,一听就知道是乡亲。你的山西腔像极了你的先人,简直一般无二,半点扬州口音未带也是奇事。”

        李植连忙赔笑道:“老太爷说的是。原籍虽改,乡音依旧,这一口山西腔我们祖孙三代都改不过来。家父当年在福建做藩司时,同僚还奇怪,怎么个扬州来的老爷,一口山西话。”

        一老一小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张允龄道:“说来也是缘分,老夫不止见过令祖,当年与令尊也是见过的,那时还是月港初开,老夫这个乡下的土包子要去开开眼界,便在衙门里遇到。人在异乡得闻乡音,那种感触你们年轻人是体会不到的。那次我们一见如故秉烛夜谈,算是忘年之交,只可惜天不假年,老朽这老骨头还在,令尊却已经故去,提起来令人唏嘘啊。是以汝培路过山西时,老夫听说你是故人之后,立刻就派人给四维送信,绝不能亏待故人之后。咱们山西人做生意,靠的两样东西,一是信义,二是团结,差了哪一样都寸步难行。你也给咱们山西人争气,中了二甲进士,也让你家中光彩。”

        “晚辈多谢老太爷造就,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山西人帮山西人是应该的,不必客气。四维在书信里也没少夸奖你,说你聪明,有冲劲,学问也好,最重要的事人品出色。在督察院里是有名的直言敢谏,这很好。朝廷设立风宪,就是让你们弹纠不法,为天子访查奸佞。所以做风宪的,必须胆子大,不能胆小怕事,更不能装聋作哑。不管是权臣还是宠臣,胡作非为的,一个都不能放过!如此才是柏台风骨。”

        两人边说边行,此时已经走过月亮门洞,来到内宅。走不多远,就听阵阵琴声传来,曲声悠扬悦耳,如同天籁之音,李植脚步一顿,张允龄回头道:“汝培觉得此曲可能入耳?”

        “这琴声空灵,不染红尘俗世,当真是仙家手段。如今提起丝竹一道多言东南,可是小生在扬州也不曾听过这么有仙气的琴声。”

        “扬州铜臭气太重,污了灵气,自然不会由此超凡脱俗的曲声。实不相瞒,这是梦儿无事抚琴呢,你随我去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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