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出去?谁敢?”范进的声音一厉,“夫人是本官的客人,谁敢把你献出去,就是本官的对头人!看我能饶过他才怪!”

        “贤侄。三娘子如果真的在你这里,我觉得还是交人比较好。平日里自然是文胜于武,可是到了打仗的时候,自然就是这些丘八狠。你不按他们的办法来,他们就要闹事,说不定还要哗变。你看,我为了安抚这些人,粮食每升降价一文。这么多钱损失掉,我心里也不欢喜,可是为了大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每个人,都得顾全大局,不能为所欲为。”

        范进房间内,张四端语重心长的劝导着范进。蒙古大军的要求他自然已经知道,也通过自己的关系去找人,但是却始终找不到。范进身边美丽而又善于武艺的女子还有个梅花老九,那也是个骑**通的姑娘,何况还有薛五。所以没人能确定,跟随范进纵马杀敌的女人,到底是三娘子还是他的妾室,张四端也不敢把话说死。

        范进摇头道:“叔父是个生意人,怎么也会上这种当?辛爱分明就是借机讹诈,用本来就不在我手里的东西来要挟我,说到底还是为了进兵找理由。三娘子说不定早就被他杀了或是囚禁,然后嫁祸到我身上。那些士兵没读过书,容易被人骗,叔父不该上这种当。我哪里有三娘子给他?”

        见范进说得笃定,张四端倒也不敢咬死,毕竟眼下范进身份超然,背后还有大同巡抚贾应元支持,他也不能正面发难。犹豫片刻之后,张四端问道:“那这书信?”

        “郑范溪相邀,范某不敢不去,也不能不去。这么多败仗打下来,是欺负我不懂军务,还是欺负我手中的尚方宝剑不利?”范进冷哼一声,“这些人打仗不用心,反倒想借着打败仗倒逼主官,这样的人不办,就没有王法了!”

        张四端一愣,随后道:“胜负兵家常事,这如何办他?除非在其他地方做点文章。”

        “军田贪墨、军资走私,这些事哪样都能要人的脑袋。想杀人,总是找得到借口,何况一帮小角色,随便找个理由杀了,又能怎么样?”范进将身体靠在椅子上,一脸不屑地说道:“我不去一次阳和,手上这些东西怎么出货?这次郑范溪算是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倒是要谢他才对。”

        “这个时候,还要卖那些东西?”

        “这个时候卖,才是最好的时机。”范进冷笑道:“那些蒙古人虽然攻势很猛,但只是一股虚火。我看过战报,他们打得胜仗不少,缴获不会很多。这帮人都是一群穷鬼,总是抢不到东西,就支撑不下去了。这个时候有一批粮食、军械甚至还有火药卖给他们,价格上自然是随我们说。我想辛爱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跟我们讨价还价。”

        张四端皱眉道:“话虽如此,现在做这种生意,被抓住的话就是大罪,而且是难以翻身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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