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在草原上奔驰,速度快得吓人。被绳子拖在后面的图日勒一开始也没命地奔跑,但是很快他的速度就跟不上马,人重重地摔倒在地。骑士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加快了速度,图日勒的头脸在草地上摩擦前行,鲜血与皮肉很快就出现在草叶上。他的嘴里塞了木方子,想喊也喊不出来,只能发出阵阵痛苦地呜咽。

        而在另一边,来自朵颜卫的俘虏成排地跪倒,每人身后都站着一个强壮的蒙古士兵,随着多兰晃动鞭子,每一声鞭响,就是一排人头落地。无头的死尸被扔到早就挖好的深坑里,头颅放到一边,准备按照范进的建议,筑起一座小型京观。

        图日勒的部下与长生的随从不同,他们多了一个赦免的机会。只要他们愿意指出图日勒的罪行,就能生存下去,并且可以离开草原,到大明生活。否则,就要成为京观中的一分子。一些人咬牙坚持,表示自己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更多的人选择了屈服。他们争先恐后说着图日勒的罪行,从勾结长生到谋杀大汗,随后更有人指证图日勒给大汗戴绿帽子,与可敦私通。说不定他谋杀大汗,就是因为间情败露,扯力克汗的儿子还不知道是谁的血脉。

        每一个做出指正的人,都获得了赦免。指正的罪行越严重,就越能得到优待。当有人声称,图日勒策划了谋杀辛爱,谋杀俺答时,范进就知道,这些话没有听下去的必要。带着薛五与梅如玉策马离开,返回大板升城。

        看看左右无人,梅如玉低声道:“老爷,昨天晚上的火?”

        “当然是我放的。那些酒桶里多一半都是半空的,下面全是火药。我说过要送一批火药给三娘子的,不能言而无信对吧?所以说长生这个家伙很聪明的,从爆炸声就猜到是我干的了。这件事其实我也是没办法,不用那些火药,我也没把握烧得那么干净。再说我也怕有人救火,把东西抢救出来,就都穿帮了。”

        梅如玉道:“那老爷烧大板升城,就是为了给三娘子洗刷嫌疑?就像我过去开赌档一样,也会放水让别人赢,否则别人就会怀疑我使诈。”

        “聪明!”

        薛五道:“妾身不明白,昨天晚上让三娘子放开手脚杀就是了,何必搞这么一出?”

        “如果昨天晚上三娘子放开手脚杀人,大家就都知道是她做的了,她的位子不会稳当。如果土默特内斗升级,察哈尔趁虚而入,图门汗说不定真的一统草原诸部落。这统合草原各部不一定是坏事,但是不能让图门汗做成,要做也是三娘子做才对。所以她不但要赢,还要赢得光棍,让人不会怀疑她。她可以杀人,但必须杀得光明正大,这样才有资格做草原的主人。”

        梅如玉道:“老爷,那扯力克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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