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陈旧老房子,只有被粉刷过无数次的外壳依旧靓丽。几乎直立起来的救火逃生梯陈旧不堪,木质的隔板表层掀起,在吹过半掩的厨房小窗的风拂下,发出吱嘎吱嘎的细微声响。年久失修的水龙头嘀嗒个不停,水珠没入接水的盆中挡开一圈圈波纹。

        就算是白天,采光也不怎么好的房子,入夜后更是昏暗的透漏出一股压抑。这座在岁月的摧残中耸立了五十年之久摇摇欲坠的房子,隔音处理更不用提了。

        钟点不到四点钟,隔壁家车库传来了发动机发动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响起。夏日的燥热本来就让人浑身不适,即便是打开窗户,只穿吊带汗衫不盖被子贴在凉席上,也无法驱散那份黏人的燥热感。

        而现在,随着车子发动的声音响起,车轮转动驶出车库。这一刻,太阳穴中仿佛住着一位太鼓达人,他举起了手上的鼓槌,随着车子发动的节奏敲击着凉席上人脆弱的神经线。

        意识已经被吵醒了,眼睛却像是被缝合了般,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勉强睁开一条无用的缝隙,眼底一片朦胧,与视力障碍者无异,基本只能靠着本能去摸索被子,然后用被子蒙住耳朵,挡住那烦人的噪音继续睡。

        对于一个低血糖又耳聪目明的人来说,每天早上不到四点,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天天如此度过,这滋味让人崩溃。

        不过,隔壁家发动车子这段时间,只要用被子蒙住头,声音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从十年前搬来这里开始,月见已经习惯了。因为不管风吹雨打,下雪路滑,隔壁开豆腐店的大叔无一日缺席送货。

        十年如一日,敬业精神堪比劳模。

        只是今天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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