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久深伸出手又想在他额前敲打一下的时候,池岁一下就缩进了浴室里,“我洗澡了。”

        “嗯,泡热了再出来。”严久深哑然轻笑,扬起了好久的温润目光沉了下来,他低头打开手机,再定定的看了几眼手机上的时间。

        2020年10月15日,晚上九点四十。

        车祸那天,是11月20日,周五,下午放学的时候。

        他在那天,神情恍然跟随着到来的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接受了池岁极其荒谬的死亡,见过了池岁的亲生母亲。

        没有任何人责怪他。

        他怅然若失地回到家里,蒙头躺下,从那件灰黑色的套头衫里,将那些所有的糖都塞进了嘴里,嘎嘣嘎嘣地全都咬碎,又咬破了纯牛奶的包装盒,蜷曲在被子里,将牛奶喝光了。

        可他还是没能想明白,池岁怎么就敢冲出来,把他撞开。

        他怎么敢。

        而后一夜失眠,他辗转反侧,终于在手机上的时间指向清晨六点的时候,他感受到自己的身躯恍若被扭曲了,难受得他要呕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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