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低垂着头走得很慢。

        他先天不足,母妃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好容易活下来,身体却一直抱恙。

        好容易挨到了及冠,一场大病让他卧床不起,至今连个王妃也没有,他的日子过得仿佛一天天是在等死。

        宣明帝见祁王进了殿门,一路往他的床榻边走来,却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一味盯着脚下的地毯看,仿佛地毯上能看出朵花来,他心中刚刚涌起的希望又吊在了半空中。

        他唯一活着的儿子来了,可惜是个不中用的,说不定还会卖了他换取活命。宣明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装作昏迷的样子。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想要翻身斗过太后,他丝毫不能行差踏错。

        祁王慢吞吞走到宣明帝的床榻前,终于抬眼看向闭着眼睛仿佛不省人事的宣明帝,他深深地叹口气,抬腿慢步踏上脚踏板,侧身一屁股坐到了宣明帝龙床的床沿上。

        祁王双手扶在膝盖上,躬着背虚弱的低声喘着气,缓慢地对着宣明帝抱歉道:“父皇,不是儿臣不恭敬,是儿臣跪下去行礼,只怕要爬不起来......”

        “儿臣原本是想要拄着拐杖来看父皇,一丝不苟给父皇行礼的,又怕真用了拐杖,太后日后不许儿臣再来......”

        祁王喘息着说完这个,顿了顿,等气息稍微平息下来,抬起右手招了招,把宣明帝寝殿中靠墙站立伺候的小内侍,招了一个到近旁来,低缓地问道:“皇上今日可曾有清醒过来?”

        小内侍低下头老实地答应道:“不曾。”

        祁王用力地呼吸,接着再问:“御医今日可曾来过。”

        小内侍的头往下低了低,声音也情不自禁的小了些:“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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