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徵刚把车停在学校拐角处,他妈就来电话了。

        “这个十一说什么都要带你女朋友回来,你都三十了,老大不小了,还想怎么样,你要是不结婚,就是要了你妈的命啊,”周玉兰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但声音有些沙哑,“你周围同事那么多,自己条件也不差,到时候你对人家好点,妈还指望着明年抱孙子呢。”

        周玉兰年轻的时候在县妇幼保健站工作,大概是看多了小生命的降生,对抱孙子有着异常的执念。

        但周玉兰的执念,变成了冯徵的噩梦。

        “我知道了,妈,我等冯源呢。”冯徵开着外放,手机里是他偷拍的闫恪己的照片。

        当时闫恪己离开的时候,冯徵手疾眼快,在心脏剧烈跳动的时候偷拍了一张。

        是个侧影,戴着黑色鸭舌帽,一身黑衣,画面上是利落的剪影,倒是和那日在便利店看到的极其相似,不同的是,一个隐藏在暗夜的小岛中,一个背靠着海浪,在辽阔天地的日光下。

        “冯源年纪小,不着急,但你呢,你都三十了,先成家后立业。”周玉兰依旧喋喋不休,冯徵看着照片也莫名有些烦躁。

        “我要是带女朋友回去不合适呢,分手呢?”

        “你说的什么胡话,你这孩子稳当儿我知道,一旦认真投入了就不轻易更改,你可别想着领假女朋友糊弄我,我是你亲妈,你那点心思我还能出不出来?”

        晚上见到冯源,松垮的校服被他敞着领子穿着,书包如同口袋一样被他抗在肩头,裤子一个挽着一个没挽,挽着的那个膝盖处缠着纱布,上面打着一个蝴蝶结,头发凌乱,上面还有木屑疙瘩,嘴角裂了个口子,这弟弟还在舔着往外冒出的血珠。

        冯源一上车,就骂了句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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