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子很快就没有别的精力去关注萨博了,尽管内心的一部分完全被对他的担心挤满了,但面对黄猿,她除了全力以赴,没有别的办法。

        “你用什么办法强化了身体?是果实能力?”该死的是黄猿到现在还是游刃有余的状态,像个变态科学家一样对凉子的每个变化都充满好奇心。

        [这家伙绝对不是人!]

        凉子的吐槽没能引起系统的共鸣,它正满怀忧虑着另一件事:[别说这个了,快想办法速战速决吧,就算你魂源力多,也不是这个耗法。而且你现在这具身体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了,虽然魂源力强化可以暂时让大脑无视负面状态,但不代表负面状态就不存在了。坦白跟你讲,你最多能再撑5分钟。]

        凉子无奈地笑了下,她怎么会感觉不到系统所说的情况?只是状况已然如此糟糕,总要叫人吐两句槽,苦中作乐一下嘛。

        这场战斗沉重得就像此时的夜色一般,凉子心中挂忧着萨博,逮到一个空隙后立马顺着黄猿攻击的力度退了几步,弱水向身后的海军包围圈一划,她像一尾鱼似地溜出去,正好落进一双手臂中。

        她担忧的萨博满身是血、了无声息倒在地上的场面没有出现。正相反,他站在这里,朝她张开双臂,轻轻地帮她稳住身体。他微微低头望着她,脸色苍白,神色却温柔得像一阵春风,叫人看他一眼,便忘却了此刻夜色寒凉。

        凉子忽然生出一种不合时宜的感动,像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饮到甘泉,她松了口气,伸手触上他脸颊的疤痕,慢慢说:“你、你没事就好——我好担心我会害了你。”

        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生命到底有多脆弱。假如生命是一段长长的蛛丝,那么无论多么健康、昂扬、充满活力与生机的身体,都不过是稍微粗一些的蛛丝罢了,一阵风、一场雨、一个孩童调皮的玩耍……太多的东西轻而易举就能毁掉它们。

        而任务者,他们的生命便是一段一直吐下去,永远望不到头的蛛丝。他们同旁的蛛丝相连,聚结成网,不断有蛛丝断掉,又有新的接上来——他们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延伸下去的过程中,静默地望着蛛丝断掉,蛛丝断掉,蛛丝断掉……

        没有人能理解凉子看到萨博还好好的时那种心情,就连萨博自己也只是看着她蓦然闪出水光的眼睛慌了手脚,他红着脸颊,抿唇低笑:“别担心,你不会害了我。”

        凉子也低低笑了下——这笑容是与萨博完全不同的含义,但没有关系,她无需旁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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