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胤礽果然往东五所去了几次,但是慈宁宫去得更勤快。太皇太后也不再把他当做一般的六岁小孩,开始用心给他分析宫中局势,更是用自己的经历举证,教导她宫中生存之法,女人间的争斗手段。

        苏麻喇姑于心不忍:“太子还小,现在跟他说这些,是不是早了点?”

        太皇太后接过茶盅喝了一口:“我知道你疼他,这宫里头许多腌臜事情,未免他听了害怕。

        “《战国策》中有一篇就说: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你岂知此时护着他,不是害了他?说句不好听的。我们两个这把年纪,半截身体入了土,指不定哪天就不在了呢。”

        见苏麻喇姑听不得这话,太皇太后摆手:“也别说什么百岁千岁的。说得好听,事实如何,我们自己心里清楚。生死有命。”

        “那也……那也……”苏麻喇姑犹豫起来。

        太皇太后笑起来:“我本来也没打算这么早教他。保成从前就聪明,却只是一般聪明,不算特别出彩。可今年不一样,许是长大了,懂事了。

        “年后皇上令其就傅,点了张英李光地等人为师。这几个都是有大才的。他们教得好,保成似是开窍了。不但学业出色,别的方面更出色。

        “就说座钟与玻璃,还有刘太医主持的天花之事。我听皇上说,那边进展不错,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能传出好消息。

        “外人都道是保成运气好。可一次运气好,两次运气好,三次也是运气好吗?这些东西,哪一样拿出来不是了不得的功劳,足够封侯拜相?

        “若这些全是运气,那这等运道岂不是天意?保成就是老天定下的人。况且,座钟这东西虽不常见,勋贵人家有的也不少。宫里还好几个呢。怎么别人看到座钟不想着拆?偏偏保成想着拆开看?

        “再说玻璃。那么多窑厂工坊都知道大概的成分材料,只对比例与烧制方式存疑。尝试谁不会?满京城皇室贵胄,达官显贵那么多,他们没钱吗?怎么就保成舍得花这等代价与时间去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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