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你?你竟……要下嫁于那孙怀民?”

        裴暮的声音很是艰涩。眼眸隐藏在发丝之下,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惊蛰却本能地发觉不对劲。

        她张开口想要解释什么,突然间注意力全落在裴暮那句话的用词上。她一个农女,真嫁于县令的话,怎么说也不该用“下嫁”这个词。

        除非,裴暮发现了她真正的身份。

        ——安闲王的女儿,当年的长安小郡主。

        惊蛰之前只是猜测裴暮可能已经知晓了她是谁,但这种猜测真的落实后,惊蛰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

        她曾辗转多地,查户籍信息是查不到她的,至于长相,她那时候才九岁,和现在的模样可是大有不同了,裴暮是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是她露出了什么破绽吗?

        这些对惊蛰来说都是一个谜。

        “裴暮,你听我说……”

        见裴暮的状态不对,想必是误会了什么,惊蛰去拉他的衣角,反倒被裴暮就势扯住她的手,转身将她抵在房间的木柱上。原本身姿高挑的惊蛰在裴暮面前显得格外娇小,整个人都陷入到了他怀中。

        裴暮用的力气不算大,但惊蛰刚被木棍打过的后脑勺撞在木柱上,还是疼得她一咧嘴,她想,她那里一定是肿了个大包。

        裴暮动作一顿,用力更轻了几分,以一种亲近但不冒犯的姿势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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