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灯柔和的光线笼罩着两人,气氛安宁。

        “其实这个问题,我妈也问过我。”吴恕将抱枕搂得更紧,脊背微弓,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瘦与韧劲。

        周澜生问:“那你当时怎么说的?”

        “我说怕,”吴恕笑出了声,“她跟我说,怕就对了,只有我怕了,我才不会变成我爸那样的人,——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她却笃定我是一个坏在骨子里的人。”

        “……”

        “还有我的名字,吴恕,这个名字是我妈起的,他们起这个名字最初的意愿我忘记了,但自从我爸死后,我妈曾说过,觉得她当时这个名字起的好,一切早有预兆,”吴恕轻声说,“她觉得我想我爸一样,罪无可恕。”

        “她放屁。”周澜生越听越愤慨,“这算哪门子歪理,照她这个说法,名字是她给你取得,那后来的遭遇也可以说是她一手造成的喽?”

        “你别听她的,”周澜生很认真地看着他,“这件事是你爸有错在先,她有错在后,出轨和家暴都是伤害,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洗白,但你不一样,你是干净的。”

        吴恕愣怔在原地。

        其实这么多年,裴娇的话对他也不是全无影响,在一次次濒临溺毙的体验里,吴恕也自我怀疑过,或许裴娇是对的,他的骨血里流淌着吴父恶劣的品性。

        很多痛苦,尤其是精神上的自我价值批判,都是可以在自欺欺人中麻木的。

        但是当有这样一个人,真切地为他的遭遇感到愤懑,坚定地告诉他“你是干净的”……吴恕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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