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更深夜静。
千层底布鞋疾跑的脚步声,混着家丁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旷的街巷格外清晰。
不多时,脚步声渐缓,停在了胡桃木制的黑褐色大门前,又短又重的叩门声一阵强过一阵,惊得鸟雀四散,狗吠不停。
弃世堂东侧书房,灯火通明。
房内各处陈设干净得不染纤尘,柜上书卷整齐有序,哪怕是差人一天打理十遭也难以达到如此苛刻的程度。
唯有房间正中的桌案,笔墨纸砚摆弄得一塌糊涂,各色书卷或摊开或合上,摞得小山似的,与这书房格格不入。
而少女一袭月白袄裙,乌发轻挽,伏身于堆满账本的桌案前,将算盘拨得啪啪作响。
她秀眉紧拧,神情专注而认真,一缕黑发自耳边滑落,露出一截莹玉般的脖颈,蓦地深吸一口气,将账本一扔,怒道:
“三千五百两!仅今日一日便花了三千五百两!神君简直是欺人太甚,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捡起地上的账本,不紧不慢地放回了她桌案上。
“这账本你今日已摔了七次了,与它置气作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