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勒妹也说,“要不大王怎么兵不多派,却不停往陕西派大帅。”

        今晚没有外人,康王很不谦虚,与尹先生说,“秦陕人心在于津关,一关失陷则三秦无自安之心啊;而以孤看来河淮人心又在于城池,一城失陷则军民有动摇之意。多少年来因我军少马,行动快不过来去倏忽的胡虏,重视城关纯属必然。”

        尹待檄道,“步军素非马军之敌,北岳步军屯守河淮各城,步军便有所捍蔽了,然而城池之病在于滞重不动,敌近而我无所张翼,敌走而我不能追击,致使其往来随心,因而大王又置西岳野战大军于河淮城外的郊野。”

        康王说,“要想打败胡虏并叫他们心服口服,孤不但要有关城之险,还要效仿汉武帝使卫青,霍去病有兵马之利,以胡虏之所长方能击痛胡虏!”

        他一口一个“胡虏”,全然未在意斡勒妹就在身边。

        她一边侍酒一边想,既然你这么看不起胡虏,却一直带着胡虏的公主完颜妟,还拉着我和兀颜彤跑到这里来。

        她忙把话岔开,给尹先生倒了酒问,“真想不到尹先生身为读书人,谈起战场来也这么在情理。”

        尹待檄道,“斡妃可能没听说过范仲淹吧,那也是个文人,早年朝廷令他措置陕西,范公能做到攻守兼备,令夏国无计可施。南岳大帅张德远也是文臣,与娄室、完颜宗辅、完颜宗弼依旧互有攻杀,岂可小瞧文人的见识。”

        斡勒妹脱口道,“可是我听说许多大宋的文人守臣,在靖康年开战时多有逃降,尹先生这是什么缘故?”

        尹待檄略想了想,不好不答,便说,“有文无武,心有余而力不足。”

        康王觉着斡勒妹的话与往常不大一样,有些火药味儿,不知由于何故,听她又追问道,“那个降了金国的杜公美,奴家听说他是大宋宰臣,又掌握着兵马,那就是文武兼有了,为何也降了金呢?”

        尹先生想到了却不好说,也不该他说,因而沉吟着一时未语。

        赵构笑着对她道,“枪杆子易折,固然与其过长有关,然而也有折不断的长枪,那是因为它本身材质坚硬。一个人擅文擅武只是具备了长处,还要看他的志向和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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