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只见说书人提声震气,像只公鸡一样立在高架上,一边瞻首探头向府衙内获取一手信息,一边为不能亲眼目睹公审的百姓现场解说。

        “话说萧家大公子向来风流倜傥、四处留情。若是此案罪名落实,那么本案情节之恶劣,堪称人神共愤。目前良平与萧大公子双方各执一词——良平称萧嗣古是谋害他女子,**她老婆的主谋;萧嗣古却说自己根本不认识良平,更何况是他妻女?”说书人绘声绘色地将案情简述了一番,又站在萧嗣古那方评论道。

        “要我说,萧大公子是何身份?何须去招惹良平这一介掮客的妻女?事实恐怕是良平无中生有,想从萧大公子身上讹诈一笔钱财罢了!”

        此话既出,衙前顿时众说纷纭。

        有人听风便是雨,马上大声吆喝起来,说:“言之有理啊!萧嗣古家大业大,怎会去勾搭良平之妻?明明多得是姑娘投怀送抱。”

        有人持相反意见,对盲目应和之人迎头痛斥道:“你们这些人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对案子下定论?我亲眼看见,良平的女子横尸家中,尸体是良平从家里搬出来的!她不过年方七八,难道还能得罪任何大奸大恶之人不成?”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说书人小心翼翼地瞥眼看向衙门前的守卫差役,只怕自己的生意被一群好事者搅黄。

        那位少年剑客见这说书人看法偏颇,说不定他口中的故事一样是添油加醋更改过的。于是他很快便在心中下决定,旋即动身寻隙挤进人群,慢慢从府衙外走到门口,从门口走到府衙内,打算亲眼瞧瞧这案子到底有多离奇。

        “大人,草民良平虽与萧嗣古无甚瓜葛,但是、但是!这厮一定来过我家,你看、你们看!”良平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块色泽温润通透的翠玉,接连展示给身前的父母官、左右的差役、身后的旁听百姓过目。

        良平生着一对圆眼,虽并不算神气十足,却也能看出是个十分抖擞的青年人。他头上梳着短髻,鬓角和额前皆剃掉了一部分头发,想必是为了工作时方便所为。

        此时良平正跪在地上,尽力向任何一个可能给予自己帮助的人弯腰乞怜,“求求你们,看看吧!这块翠色玉佩,萧家的门客幕宾身上都有一块!这是我从小女的遗体上找到的……”

        “哼,就算是萧家的东西又如何?”萧嗣古身边站着一位极度清癯瘦弱的老者,面似猿猴,尖牙利嘴。他不屑地捻捻胡子,继续回答说:“就算萧公子身上也同样有类似的东西,也不代表萧公子他本人与你有任何联系!你看,老朽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玉佩,难道老朽也到过你家去?”

        良平听罢,霎时间急得暴跳如雷,站了起来,指着萧嗣古骂道:“姓萧的,我要你自己解释!对付我这种小角色,不需要这个老不死的替你辩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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