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家别院外,数顶轿子停在那。除了一些公人捕快,并没有其他官员。

        由于并没有官员到场,人来的也并不多,外人看过去,大多以为是一次正常的聚会,没人想到是官府强行带走天花病人。算是在最大范围内,维护了张家的脸面。

        由于担心张氏情绪激动下自伤,她喝的药里加入了镇定安神的药剂,这时正好药效发生作用,大脑不似平日灵光。人被抬上了轿子,都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只喃喃问道:“是谁来接我了?刘兄,还是……”

        一个婆子在旁道:“是刑部刘公子,不是什么万进万公子。”心内对于这位相府千金,着实些鄙夷。一个大户人家的闺秀,居然和两个男子纠缠不清,比起乡间妇人还多有不如。不过总归是赚钱的生意,犯不上指责主家的品行。

        这几个妇人本来就是被雇来临时伺候张氏的,现在也要随同一起进庄,春香是贴身丫鬟同样没得选,张家其他仆从倒是不用跟进去。

        张嗣修站在门口,看着妹妹被七手八脚送上轿子。这还是张氏被怀疑得了天花之后,兄妹两人第一次见面。虽然是女儿身,可是张氏平素行事做风酷肖男儿,身边的人都在潜意识里将其当做个强者,少女自己也素来喜好与男子争胜负。即使在家人心中,对于少女的定位也是家中女公子,不少家仆对其的畏惧甚至超过张家几个男丁。

        可在此时看来,张嗣修发现自己的妹妹是那么单薄,那么瘦弱……那么需要兄长保护。

        “小妹!”他喊了一声,人就待冲出去,但是一旁的何应凯紧紧拉住他的胳膊。“二公子冷静!你这样出去有什么用啊?魏国公何等遮奢的人物,女儿该出城还是要出城。现在刘公子如此安排,已经给足了我们面子,要是闹到六部府县各衙门来这里哭门,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总不能让大家都知道大小姐出了天花,那样连二公子的处境都很危险。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刘公子这也是好意。”

        “刘堪之……刘堪之……”张嗣修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似乎要把这个名字在嘴里生吞活剥。过了好一阵,他忽然对一旁的家将张忠道:

        “你马上出去,给我去找范进。不管他在哪里都好,告诉他大小姐被送进花庄的事,要快!还有向他赔礼道歉,随便你怎么说都好,总之就是要让他顺气。最后告诉他,我明天一早就要出发进京赶考,如果他可以跟着来,我会在船上留个最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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