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素抱着怀中的人穿过庭院。院子里点起了灯,照亮着前路。

        夜风湿凉。窦瑜像一片极轻的羽毛陷在他怀中,实在感受不到什么重量。他身上还带着血污,可她的衣裳雪白,整个人被厚实的披风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点鸦羽一样的黑发和干干净净的脸颊,合着眼,仍在昏睡之中。

        他没有低头细看,反而抬了抬手拢起她的衣裳,在她与自己的胸膛之间隔开一些缝隙,以免血污碰脏了她。手上动作轻柔,脚下步子却迈得越来越大。

        他的怀抱为她挡住了所有寒风,她因梦和身体不适而拧紧的眉间渐渐舒展了。

        佰娘在他后面追得十分吃力,但莫名觉得心里有了些底,红着眼睛,一声不吭地紧紧跟随着。

        备好的马车已经停在窦家大宅的门口了。郭素将窦瑜安置进马车里,轻轻扶她躺下。佰娘也小跑着追上来,跟着上了马车。

        郭素亲自来驾马车,一刻不耽误,问了佰娘一声“可坐稳了”后,便扬鞭赶着马向药铺的方向奔驰。

        窦瑜躺在佰娘腿上,被她用双臂紧紧护着,但还是免不了被不停摇晃的车厢震醒,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轻轻问:“这是要去哪儿?”

        佰娘的眼泪落在她脸上,又忙擦掉,安抚道:“您有救了,表郎君要带您去看大夫。”

        窦瑜看向车帘,像是透过车帘看到了驾车的人。

        心里喃喃:原来是郭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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