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晚,红云染得窗棂一片腥色。御书房内,香灰烧过炉肚滚烫。

        隔桌,裴铭一字一字地说:“你忌惮错了人,我才是最想杀你那个。”

        无端凉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裴晏如整张嘴巴被冻住一般,连带眨眼都变得缓慢起来,视线也模糊一片。

        心脏经历一瞬骤停,才开始缓缓跳动。

        天下没有白听来的秘密,或是换自己封口不提,或是用更值当的去交换。

        要命的是,裴晏当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被用作威胁之人,姓甚名谁。

        他脑中已开始规划现在要是将裴铭敲晕,可能性有多大了。

        裴铭顺着他的视线滑去桌上砚台,忽地笑了,“你跟他最大的不同,是你动手之前,会犹豫。”

        本来直上而去的浓白香云,经他如此轻语,歪歪扭扭地散在半空。

        气氛稍缓,如春日回暖阳光雨露遍布,却仍带着难言的料峭,充斥了整个御书房。

        三王爷不会动新帝,裴晏几乎是立马想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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