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凤仪宫时,朱宜修心中洋溢着说不出的感觉。

        前世的她从入宫伊始,就怀着一个梦,终有一日,那对自己许诺“愿如此镯,朝夕相见”的男子会将自己迎进这里,立自己为皇后,封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待到那时,她就能彻底摆脱庶出的身份,连同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再因为庶出二字被人看不起。

        只是后来,朱宜修才明白,来得太轻易的承诺,也仅仅就是一句话罢了,说完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承诺太轻,而是玄凌眼中从来都没有她这个人。

        前世的一切仿佛还在眼前,朱宜修脸色不大好,剪秋何等敏锐,见她如此,只当是她又吃心,急得不行:“主子何苦逞强?旁人不知道,难道我们还不知道?主子每每来这里,其实心中都难受得要命,何苦还要强颜欢笑?主子是正经八百的贵妃,何苦巴巴的到这凤仪宫来受闲气?”

        绣夏三人也是忙不迭称是,朱宜修按住剪秋:“她是我姐姐,怎会让我受气?”她一面说,一面往凤仪宫中去了。前世的凤仪宫残破不堪,连花圃中颓败的花也无人收整,现下花圃中的花借着春风争奇斗艳,生机盎然。才在宫苑中站了一会儿,就见皇后朱柔则的大丫鬟揽星过来,见朱宜修被四人簇拥着而来,不免捏了把汗。

        在朱家多年,揽星对于两个姑娘的性子明白得很。大姑娘温婉柔和,更是个纯粹人儿,待人接物从没有坏心;二姑娘从容娴静,行止出众,但心眼却远胜大姑娘。往日姐妹之间毫无芥蒂,揽星从不对朱宜修设防,但现在出了这许多事,揽星免不得害怕起来,唯恐出了什么岔子。

        只是,虽说要设防,但二姑娘这些日子让人愈发的捉摸不透了,往日若是全然恨大姑娘的也就罢了,但这几日里行止间净是关心,和往日待字闺中时没有半点差别,让揽星心中直犯嘀咕,不知该以什么面目对待朱宜修。

        因此,她目光中带了几分探究,上前对朱宜修一福:“贵妃娘娘来了。”

        “姐姐在么?”经历过前世,朱宜修心机何等深沉,揽星不过二八少女,那点心思怎有藏得住的?匆匆瞥了揽星一眼,朱宜修单刀直入,揽星只得支吾:“皇后独自在昭阳殿中理账。”

        “独自理账?没有人帮衬么?”朱宜修沉吟片刻,问道,尚且稚嫩的容颜漫上了担忧来,“姐姐从来不擅长这些,你们怎的也不肯帮衬一二?今儿孙姑姑和端贵嫔也没有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