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嫣被净白清瘦却有力的大掌攫着手肘推起来,她慌张地站稳,退后半步与江以衎拉开距离,脚不小心踩到了巾帕上,耳根通红俯身捡起帕子。

        待站好后,她不顾害羞,清透的水眸直楞楞地低下凝神望着矜贵疏离的少年,心跳如擂鼓,声音低弱:“殿下,暖、暖床?”

        纤弱少女扭捏的芙蓉面映在江以衎凌厉的眼瞳中,他挑起眸光,“别自作多情,只让你暖床。”

        他的语气凝了一层细霜,凉意沁人。赵芸嫣抿唇噤声,偏过螓首,看见不远处那张整洁的楠木大床,攥紧衣袖,赧然地小步挪过去。

        软塌上置着一只竹叶银丝绣纹的云锦枕头和一叠单薄光滑的玄色锦衾,赵芸嫣从来没有靠近过男子这般私密的空间。

        江以衎身上的沉香气息在床榻间若有似无,源源不断地侵入她的鼻腔,她羞得眼白都红了,把巾帕搭回架子上,才按照江以衎的吩咐脱下宫装暖床。

        素手覆上宫装的第一粒螺纹扣,细长的葱指轻轻一戳,扣子便从钮门松开,露出缃色外裳里温软洁白的中衣来。

        她颤悠悠地挪动玉手往下移动,开始解第二粒扣子,眸光瞄向重新拿起书卷细读的江以衎。

        他眉宇温敛,莹黄灯盏的静谧烛光偎在他周遭,给他镶上一层云雾般的烨烁华光,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赵芸嫣的心弦,她突然不是那么紧张了。

        她三两下脱掉宫装和绣鞋,只余一身白色中衣和素袜,动作轻巧地钻进玄色锦衾。她不敢枕在江以衎的绣纹枕头上,于是把宫装叠成方块充当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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